「盲盒社交」悄悄興起,它哪點吸引了年輕人?
「找一群陌生人一起聚餐?」近日,一種名為「盲盒社交」的社交形式在網路上吸引了不少年輕人參與。參與者介紹,「盲盒社交」的參與者彼此皆為陌生人,活動中的同儕身分未知,有參與者表示在此類活動中結交了許多新朋友,但也有組織者坦言參與活動時遇到過有人不禮貌的行為。如同盲盒一樣的不確定性,成為了這類社交的特徵。
專家表示,「盲盒社交」得益於網路的興起,而其巨大的不確定性帶來的社交驚喜是吸引年輕人的關鍵。但他提醒,涉及陌生人社交的行為也可能會遇到騙子或壞人,參與者和組織者要注意甄別。
參與者
"和陌生人交流不用顧慮太多"
今年23歲上海市民程芳表示,自己的朋友並不算多。 "平時可以約出來的朋友挺少的,能一起在戶外玩遊戲的朋友就更少了。"
去年下半年的某一天,程芳在網路上發現了一種被稱為「盲盒社交」的活動,主辦單位會招募大批彼此陌生的人一起參與戶外遊戲等社交活動,在這個過程中結識新朋友。
程芳覺得這種社交活動對她很有吸引力,便報名參加了一次和陌生人一起到公園躲貓貓的活動。她回憶說,活動前她加入了主辦單位建立的微信群,發現群組內的人她都不認識。活動當天她遲到了,但到達活動場地後,她看到參與者們都在熱情地彼此打招呼,「這種氛圍讓我感覺很舒服」。
一名參與「盲盒社交」的網友告訴北青報記者,這種社交形式意味著參與者彼此陌生,這與以往的熟人社交模式有很大的不同。 "接觸到的對象五花八門,且無法預測,就像開'盲盒'一樣,很新鮮又有一些刺激。"
另一名參與了「盲盒社交」活動的網友小奧表示,他剛到新城市工作不久,平時打交道最多的都是同事。 「盲盒社交」這種社交形式在他看來沒有太大的精神壓力,「因為參與者都是陌生人,我不用害怕跟人相處不好。如果是和熟悉的人交流,我要考慮對方的情緒,但是和陌生人交流就不用考慮這麼多,大家想聚就聚,想分也可以分。"
小奧表示,他透過「盲盒社交」類活動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。 "在這裡可以傾訴自己的看法,甚至是討論感情問題。這裡會有很多人願意聽我說,還可以幫我解決問題。"
程芳也表示,吸引她參與「盲盒社交」活動的主要原因就在於參與者本身彼此都不認識,也因此能夠隨性地聊天,在活動中也都很熱情。
同樣參加過「盲盒社交」的蔡晴也對這種社交新形式很感興趣,她由外地到上海工作後同樣面臨身邊缺少朋友的問題。看到網路上「盲盒社交」活動的招募貼文後就報名了。 「參加過幾次活動後,我已經找到能夠在上海一起約著吃飯、逛街的朋友了。」蔡晴說。
主辦單位
"尋找願意和我玩的陌生人"
蓋寶曾經多次在網路上舉辦「盲盒社交」活動,她告訴北青報記者,去年10月初,她很想參加戶外遊戲,「自己想玩,卻又找不到認識的人跟我一起玩,於是我就在社交平台上發了帖子,尋找願意和我一起玩的陌生人。"
讓蓋寶沒想到的是,這篇貼文吸引了不少網友的關注,上百人留言想要參與其中。蓋寶為此建造了一個微信群,專門組織陌生的網友們參與「盲盒社交」活動。如今活動群已經發展到了兩個,總共有500多人。
不到半年時間裡,蓋寶已經舉辦了7次「盲盒社交」類活動,形式包括捉迷藏、丟飛盤等,元旦時還會組織大家一起聚會慶祝新年。
王雪人也曾組織過多次「盲盒社交」活動,他介紹說,此前他會和妻子在周末同朋友們在固定時間聚會。 2023年時,他和妻子萌生了邀請陌生人來家裡聚會的想法。他坦言,此前和朋友聚會時,經常是他請客,邀請陌生人來家裡聚會,大家AA制能幫他"覆蓋不少成本",也能藉此認識很多的新朋友。
王雪人在社群平台上發布了「盲盒社交」聚會的貼文後,得到了不少網友的回應。一開始他會邀請陌生的網友們來到家裡做客,大家一起喝酒、聊天、玩遊戲,後來想來參與的人越來越多,王雪人在今年2月專門找了一塊場地,組織大家參與「盲盒子社交」活動,陌生人可以一起看電影、玩桌遊。他表示,未來也希望能夠舉辦更多類型的社交活動。
王雪人和蓋寶都表示,來參加「盲盒社交」的主要都是20到30歲的年輕人,很多參與者都會說自己平時很內向,不愛社交,希望透過「社交盲盒」的方式,獲得一個和他人交流、溝通甚至發洩的管道。
存隱患
有參與者被發現騷擾女性
不過正如消費者購買到「盲盒」後,打開可能遇到喜歡的款式,也可能遇到討厭的款式一樣。多名「盲盒社交」活動的參與者和主辦單位向北青報記者坦言,在「盲盒社交」的過程中,不時會遇到一些令其無法接受的社交對象。
王雪人說,有一次一名男子參加了「盲盒社交」的聚會,在喝酒之前,這名男子表現得非常好,還帶來了自己做的小吃。但後來這名男子喝多了,開始騷擾現場的女孩。這樣的情況再一次發生後,王雪人收到了其他參與者的投訴,"我立即警告了這個男子。"
王雪人說,這名男子隨後在朋友圈發文道歉,說他不會再做類似的事。 「後來我們考慮之後,還是決定拒絕他再參與我們的活動了。」他坦言,來參與「盲盒社交」活動的都是陌生人,因此難以進行提前預防,很多時候只能在問題發生後及時去進行處理。
蓋寶也表示,她組織的一些捉迷藏等戶外活動,參與者間難免會有肢體接觸。為了避免不愉快的事情,她會限定參與者必須是女性,以此消除性騷擾的隱憂。
程芳也有類似的擔憂,為此她在參與各類線下的「盲盒社交」活動前,會先在活動主辦單位建立的微信群組觀察,「我會看看群組裡的氛圍,如果氛圍讓我感覺不太舒服,我就不會去參與線下的活動。"
此外,也有一些網友坦言,「盲盒社交」似乎不適合每一個人。曾參與「盲盒社交」的研究生王鵬告訴北青報記者,他在學校參與過「盲盒社交」類的活動,這個活動在招募參與者時就明確表示,活動有助於交友。
王鵬說,當天的活動中,參與者可以在主辦單位提供的箱子裡抽紙條,紙條會對應另一名女生。王鵬和對應的女生聊天後,開始覺得兩人聊得很好。但此後他發現,女生聊起天來很開朗、大方,而他顯得有些拘謹,「日常我跟女同學聊天不會這樣」。兩人談論論文、工作等內容後,王鵬有了一種「不相配」的感覺,兩人慢慢斷了聯繫。 "我不太能夠適應'盲盒社交'的形式。"
提醒
組織者應該做好安全保障造成損害需承擔法律責任
為什麼如今不少年輕人喜歡上了「盲盒社交」呢?針對這種現象,四川大學新聞系前系主任張小元表示,「盲盒社交」的出現首先得益於互聯網的興起,「就像拆盲盒一樣,這種社交形式具有巨大的不確定性,同時還會帶來巨大的新鮮感。"
不過張小元表示,參與、組織這類新生社交方式的人也要有所警惕:「對於組織者和參與者來說,都要注意上當受騙等問題,涉及陌生人社交的行為,也可能會遇到騙子、壞人。"
此外,北京市康達律師事務所律師韓驍提醒說,「盲盒社交」的組織者尤其要注意其承擔的法律責任,根據《民法典》規定,群眾性活動組織者如果未盡到安全保障義務,造成他人損害的,應承擔侵權責任。如果線下活動中組織者未能做好安全保障,造成損害的,組織者可能需要承擔相應侵權責任。同時,如在活動中存在強迫性勸酒、未將醉酒者安全送達、酒後駕車未勸阻、未能履行提醒和照顧義務的,如發生事故或意外,組織者也有可能承擔相應賠償責任。活動組織者亦應做好安全保障方案,準備相關安全保障設施,根據活動內容在活動前核實參與者身分、身體健康因素等情況,書面告知並由參與者確認相關活動內容、風險及安全保障方案,可提前為參與者購買相關保險。如出現危險情形,應立即停止相關活動,或報警尋求協助。
針對「盲盒社交」的參與者,韓驍提醒,網友在參與此類活動前要核實組織者及相關活動的真實情況,盡量避免參加人員混雜、選址偏僻等有危險性的活動,可以考慮與朋友一同報名參加,也可為自身購買相關保險,同時與主辦單位確認相關互動內容及保障措施,如遇到較不好的行為,可選擇立即離開,或報警尋求協助。注意保留好相關證據,以此維護個人的合法權益。 (應受訪者要求,「盲盒社交」參與者與主辦單位人名均為化名)
最高萬元補貼推動汽車、家電置換上海打出新一輪促消費"組合拳"
1943年,上海姑娘嫁給普通幹部,七年後才知道丈夫是毛主席堂弟
留言
發佈留言